广阔而炙热的平原一直向辽远的天际延伸去,放眼远处只剩一轮即将滑落的残阳像熟透的苹果般摆放在苍凉的地平线上,让人看着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欲望。
有这么一群沧桑的七零后务工者采摘了一天的棉花,个个都累的一屁股坐在黄土地里。你看他们都和打洞的土老鼠一样灰头土脸的。这些人分成三堆坐着休息,等着天在黑些后拎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过秤领完工资后回家休息。
这三堆人里稍微干净些的是老板和他的亲属,一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监督带领农民工采摘,他们只是做样子给他人看看而已。他们嫌弃第二堆和第三堆人脏兮兮的样子,而我的父母亲就在这第二三堆人里。
我的父亲与我的二叔、三叔以及我的舅舅和我们村里的伯叔都在第二堆人里休息。红彤彤的夕阳洒在我父亲的脸上,他和蔼而不失严肃的脸上略显的有些疲惫。晶莹剔透的汗珠挂在他那个性的八字须上似乎就要落地,他也没有太在意。只是习惯性的从衣兜里取出一包烟分给二叔、三叔和舅舅各一根儿,开始用吸烟缓解疲惫而享受这难得的休息。
而另一堆则坐在离父亲这一堆人的不远处,她们是一帮白发丛生的妇女。这堆人里有我的母亲、二妈和舅妈,我的母亲戴着蓝色的头巾,正在抱着大大的保温杯喝水。我的舅妈则靠着我的母亲坐着正拿着自己漂亮的凉帽扇风,我的二妈呢,则将自己的大草帽放在屁股后面吃着干硬的馒头。
从烟雾冒出嘴角的男人堆里到吃喝扇风的妇女堆里,他们还是聊起天了。就在这不经意的聊天里,一群最普通不过的人终于流露出了最得意的未来。
男人堆里好几种声音碰撞在一起,父亲说着,“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希望明年在也不来新疆了。这地方太热了,还是在家的山野里找五灵脂最好。唉,就是家里两个孩子是个大麻烦。弟兄两个一个找不到工作和老婆,一个还在上学。我又没本事,还不知我家老大、老二啥时候才成家。现在老二上学要钱,家里还要钱,我还想把那烂房给拾掇下。这都把人愁死了,实在没办法就等孩子长大了再说。
妇女堆里各种声音和谐有序的也说了起来,只听母亲说“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我和我们娃他爸要鼓个劲让我们的孩子以后有出息。要让弟兄两个都有家稳定下来后我也就安心了,最好是稳定后能把那老屋子重新修一下。我家的宅地面积广,可以修好多房。这些就看那弟兄两个以后有没有出息了。
就在这时父亲的手机响了,那是远在泰山的我拨往天山的电话。电话里我询问父亲,你们休息了吗?晚饭吃了吗?只听见父亲说现在才六点我们还在地里干活呢,不一会儿我的母亲又接上了电话,我分明听到母亲喉咙不太好。我关心的问了一下,她说没关系也就不了了之了。
电话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一群平凡的生命,是他们在用汗水与善良谱写着生命的高度。唯一留给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就是良知的谴责与惭愧,让人不由的想起自古多少痴父母,孝顺儿孙谁见了。
“我”有一个梦想,他是那么简单,归结起来就是孩子生活的比我们好些,家里的房子比较亮堂些。这就是我们的父辈,伟大的七零后。
我也有一个天真梦想,只是现实太无奈,且又有谁懂!
文/废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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