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碗筷

　　我吃完了早点，放下碗，起身打算去沏茶喝。我眼睛现在虽然仅450度，但是不戴眼镜看东西还是模糊了。刚起身，桌子上没收拾走的昨晚吃的碗筷在我眼前晃了下。我边去沏茶，边想，我要把这些碗筷收了。妈妈太累了，现在家里做饭收拾家务都是她一个人，还要帮着做葡萄园的事。

　　我是三十岁不到就放弃工作回到了家中的。回来之前想的是我要回来照顾父母，陪在父母身边。也许会有很多人笑话我这个想法和决定，会觉得我幼稚。可是我想，为了父母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后悔的。

　　我们家不富裕，没有二层小楼，是个普通平凡之家。现在的房子是在前几年农村危房改造时新建的。一个四合院，几间厨房水房，小仓库等耳房。正房有三间。右边一间卧室，中间一间客厅，左手边一间，被隔做了两个卧室。父母住前面这间卧室，我想尝试下陪在父母身边的感觉，就住在了后面这间卧室。

　　晚上饭后，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其实只父亲一个人喜欢看，母亲只是偶尔瞅几眼。我在客厅也是玩手机，大多时候在卧室用电脑。经常父母关了电视我还在用电脑，他们可以听见我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关了电脑我也能听见父母小声说话的声音。我和父母不是鸡犬相闻，而是呼吸都能听到，特别是父亲那鼾声，清晰可见。原本只是想体验一下守护父母的感觉，可这一住就是几年了。现在也不想搬了，万一我哪天又远离父母数千公里，这就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了。

　　种葡萄的人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是从葡萄发芽起直到葡萄摘完，然后就可以放长假休息到过年前。可以说是一种休息半年工作半年的工作。这其中最忙的要数葡萄有两片叶子到6~7 片叶子这段时间，这是因为一葡萄这段时间是长得最快的时候，二是这段时间的管理决定了葡萄品质的优劣。刚刚过去的这段时间就是最忙的时候了。

　　一家人忙到什么程度，可以毫不夸张这样说，我最长一个星期才洗一个澡，被子床单衣服半个月不洗是常事。老爸回来靠在沙发就不会动的了。最累的要数母亲，不仅要跟我们一起做葡萄园的事，还要照管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回到家我们都累爬了，动弹不得。而母亲无论有多累都要坚持着去做饭，每天雷打不动的午饭晚饭。母亲在我面前一直假装不累，一直表演着坚强与倔强。可是我知道母亲很累，比我和父亲都累。母亲只会跟父亲抱怨，只会跟父亲说太累。我也曾听见过母亲小声地使唤父亲去帮她做事，那是她疲惫到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

　　我从来没后悔过年纪轻轻就回到父母身边。很多人说人要独立，要有自己的家庭事业。也许我的家庭观念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梦想的家庭是团员的大家庭，一家人一起劳作，一起吃喝。子女在父母的身边，父母想儿儿在，儿想父母可以看见。家庭财产不用分得很清，家长由父亲做，要给予父亲威望。我很反感那些为了别人所说的独立把家庭全部财产一人独自掌管，父母要用钱都要找他要的人。如果在有一个不孝的儿媳是所谓有心机的人，那这样一对夫妻就是最令我厌恶的了。

　　我很感谢工作经历，一个人独立生活我学会了生活的一切技能。我的厨艺自认还是不错的。我会做很多菜，最拿手的要数酸菜鱼。我的母亲和别人的不太一样，貌似有点傻。我给她钱我看不到一些人父母脸上的那种开心。我给她买东西她随手就是一扔，看不出很喜欢的样子。不管是钱还是礼物貌似都不能讨她欢喜。可是有一件事可以让她开心，那就是我帮她做饭。

　　每一次我叫嚷着，饭我来做，今天的菜我炒的时候老娘就开心了，就会露出笑容。连声说好好，边说边让出地方来。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姑娘，站在旁边看着，一窜一跳的。时不时伸头来问，要不要帮忙，还要什么东西没有。当我说不要了，不用你管了，我一个人做的时候。话音未落，母亲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她早已跑去和父亲一起聊天看电视去了，我做好把饭菜抬进屋子来，她才凑上来，表现得很关心的样子，问还有什么要端，顺便夸两句，菜做得不错好吃。

　　我也只是偶尔帮母亲做一顿，碗筷我也很少收拾洗涮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帮母亲收拾了碗筷。我想母亲真的是太累了，我以后应该多帮帮母亲，多做饭，多帮她收拾碗筷。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我们。现在只能我帮收拾了，因为老娘还没儿媳妇帮收拾。

　　老娘经常骂我的一句话就是: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去找个媳妇回来在家里做，我做外面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不敢在说话了。儿媳妇，那可不是能随便找的。即使找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你儿子这么有本事，会为你做饭洗碗的了。
　　（文/十二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