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锁谈

　　《生日锁谈》
　　文/黑油亮

　　不知是那位战友提起的话题。

　　周末夜里听着战友们兴奋地谈论着过生日时的感受。使我想起这样一段话：生日是一年一度陪伴着每个人，对多数人来说，它不构成历史，没有任何意义。但它的价值正在于它对其他人没有价值，这种渺小正是个性的巨大价值。

　　我不知这些话的对与否，我只想聊聊我对生日的感受。

　　我的童年一直都在小山村度过的。那时的我和许多村童一样，每天只知道掏鸟蛋、抓知了、玩家家……除了过大年外，就不关心任何节日了。无论是国家的，民族的，社会的或个人的。不过倒是有时玩一玩“祝满月”、“祝寿”的事情。但对于过生日来说却不知为何物。有人说：毫无疑问，生日对于童年是富于诱惑的，是名符其实的“生日快乐！”。在生日的前几天，都会有着美好的幻景包围着他们。这是对于城市的儿童，但在我的童年中却没有这样的感受。我童年诱惑力大的幻景，却是那种漫无边际的山野和那种“野马式”的生活。因那古老的山村里没有“生日”这个词。

　　后来我上了学，每年要填些表格的时候，却不知自己是何时光临到这个世上的，只好每次回家请教母亲大人，事后却总是遗忘。直到我在县城上中学的几年里，才渐渐的认识了“生日”这个词。于是也偶尔留意一下自己的生辰八字，那也只是在同学们谈论这类话题时。结果好多次却把日期给推算错了。

　　后来，索性不记它了。那是因有一次，向家中提出过生日的事，祖父问何谓“生日”，我便解释一通。他老人家却说了：我只知道小孩满周岁时，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来庆贺一翻，这叫“祝周岁”。以后满三周岁时，再如此庆贺一翻，这叫“祝三岁”。这两次都由奶奶、姥姥主持，她们会给你的脖子挂上“长命锁”把你锁住，免得牛鬼蛇神把你夺走。再后就是“圆十五”这个成人礼，满十五岁时，由近亲送来一些礼物以表心意，祝你长大成人。让你母亲领着你去奶奶庙还愿，感谢她老人家保估你长大成人，再求她保佑你成人后走好运。再有就是等到“六十”后，才有“寿”可祝了。你这么小的年纪祝什么寿？不怕惹寿星爷吗？……

　　所以这生日还是没过成。当时我很懊恼，大概我这一生过不上几个生日了。“祝周岁”“祝三岁”我都没啥子印象。果然，在“圆十五”时，正赶上我在县城参加考试，只好由妹妹替代我了。看来，按祖父的说法，得等到六十后，才有可能过成生日了。

　　有人说：庆贺生日，这是人类最古老的发明和最伟大的发明，那怕所有的节日都不存在了，每个人都拥有“生日”这个节日，这是不可抹掉的，无可争辨的节日。然而，我却不敢苟同。不过，我是从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生日方式的。

　　曾记得入伍后，新训生活一开始，小罗和小曾同一天过生日，班长获悉后，便聚全班来庆贺，却不料排长和炊事班长也发现了情况。结果，炊事班长端来了几个菜，排长拿来了瓜子糖块。临到庆贺时，全排战友和政治部主任、大队长、教导员都闻讯而来，祝他们“生日快乐”！尽管没有温馨的灯光，没有一支支点燃的蜡烛，没有弥漫着松软的奶黄色的氛围，在这简朴的“筵席”前，却有许多为他们的节日而焕发的脸。虽然没有去吹象征他们年龄和希望的蜡烛，但快乐的气氛却点燃了他们十八九岁的年华，点燃了他们的热血，使他们转折到这个男子汉的群体中来。

　　从此，与这个大群体中的成员结下不解之缘。使我想起了这样的话：不管我们拥有多少物质上的，权力上的财富，当我们拥有自己的节日的一瞬间，我们依然远离那些浮华，只在个人和亲密的人中，平静而欢快自然的度过。

　　紧张而有意义的新训生活快结束时，我收到了一封来函。阅后方知，前几天是我的生日。她的来函祝贺使我难以言明心况。学生时代快结束时，性格开朗，略带男子气的她，竟邀请我和我的朋友，参加她的生日。当时虽应下，可那天我们哥几个竟都没去。不知别人如何想法，但我却担心会与她父母出现尴尬，因那小县城的人不是很开化的。

　　如今想起来，既然她敢邀请，那种担心却是多余的。不过，事后我怕兴师问罪，赶快去赔礼道歉，当然忘不了补上一份非薄的礼物和找个恰当的理由了。结果还是被她给“呛”了一通。如今，我对她简洁的贺词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过，她竟然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何时告诉她的，我却记不起有了。拿着这份量很轻的纸片，我却找不到生日那种特有的氛围，只感到一种沉甸甸的情意。想到在男人面前挺“凶”的我，在她面前却有些“熊”的我，而感到一种惬意。

　　有人说：生日这个美好的日子，对不同的人，在不同时期，往往唤起不同的感觉。这我深信不疑。

　　大概我对“生日”的认识有个过程吧，我虽不在乎这个纯粹的个人节日，不在乎这些世俗的生日。但我却欣赏对生日的这些评价：它是美丽的，因它展示着一个活脱脱的生命。相貌可能有美丑之分，而生命本身却是永远美丽的。无论你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无论你是有权的还是无权的，无论你是才华出众还是毫无文化，无论你是年迈的还是童稚的，此刻你都能享受一次成为中心的权利，因为庆贺你的生日。

　　所以，我还是为每天能有千万人过生日而兴奋，为每天有千万个节日而感到生命的有趣。

　　噢，我差点忘了，该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了，她的生日也快到了。

　　愿天下所有人：生日快乐！！！

　　【作者的话】祝福我所有的亲朋好友：生日快乐！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