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时光终点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题记

　　我没有写过爱情，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有过初恋，也可能那都不算。

　　我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当然，很多看过我照片的人都知道。清秀，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就如同一个老师对差生委婉的表达――她很努力。

　　我知道，清秀意味着什么，普通，在人群里认不出的那一种。只是，这种普通对高中时候的我来说，是一种奢望。

　　我在的学校，是一群贵族高中。我的同窗，是一群穿着普通校服都可以无声炫富的富二代。精致的服饰，精致的妆容，这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在平常不过的。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

　　事情，终究都有所谓的两面。如今，白驹过隙，风平浪静后那段回忆里，只剩下你。

　　初遇你，大概是高二，分班，是我刚刚学会写文的日子。那时候，对你的印象不是太深，大概仅仅只是“第一排”，“个子很矮”，“干干净净，有些小洁癖”，“说话温柔”的男生而已。

　　那时的我，还有没高三时的开朗。那时的你也没有高三时那么多的苦恼。我们都是无忧无虑地，在第一排两个角落里默默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依旧记得那时候的时光，阳光还只是微微的温暖，你在靠窗的位置上，阳光就那样轻轻地洒在你的头发上，带着浅浅的棕色的光影。你的每一次低头，每一次执笔在我眼中都是一种诗意。只是，那种诗意里总是带着女孩子的柔和。

　　高二的时光不算太短，课程不是很多，有很多的时间来让我们在校园里相遇，只是，那时候你对我的认识仅仅是你在网上看到的几篇文章而已。

　　也许，时光里每一次关于相遇的缘分，都经过了精挑细选的安排，就像我们一样。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岁月不曾安排我们在高二的宁静中相遇，让那时胆小的我知道你就是在我主页里一次又一次留言的那个人。也许，这样，我们之间或许还会有联系，或许，现在我的手机里，屏锁的位置，会留给你。只是，这世界没有如果。就算是有，也不属于那个敏感多疑的我。

　　高三，是一道分水岭，很多人都这么说，只是，我曾那样坚决地否认。时光，不曾赋予那段岁月太多的含义，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有着不曾忘却的回忆，对于我，之于我。

　　高三的岁月不算太短，依旧是一周七天的课，依旧是早六晚十的课程，依旧是一周一次的考试，只是，有些东西却在不停地改变。

　　不知何时，我已经不能和你坐在教室的两个角落，安静地享受静谧的时光，我的位置在第二排的中央，抬起头便可以看到你指骨分明的手指。不知何时，在成绩单上，我们已经不再是两个相连的名字，我的名字在成绩单的顶头，和你隔着差不多半个班级的距离。不知何时，我们之间不再是简单的问候，而是，一些亲密的玩笑。

　　依旧记得，第一次，你开口对我说话，依旧是语气温柔，嗓音轻轻:“以后一起吃饭吧。”我不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在我眼里，你依旧是那个有些阴柔的男孩子，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有些说不出的诗意，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静谧和小火慢炖的芬芳发酵在一起的，独属于青春的记忆。

　　不知不觉的，好多个有关第一次的回忆都有些你的影子。第一次得第一名，你把奖状递给我，带着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笑容。第一次唱歌，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们有些拘束地坐在歌厅的沙发上，直到那首《不再见》响起，我拿起麦克风，轻轻和你唱着“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第一次在圣诞节看电影，《七月与安生》里，“只愿世间风景千般万般熙攘过后，字里行间，人我两忘，相对无言。”让我们一起红了眼眶。

　　不得不承认，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美。如果早点或者晚点，可能我们都会幸福，成为彼此心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我们是高三学生，我们必须学习。就这样，压力开始成为生活的主宰。

　　时光在高考的重压下被无情搁浅，依旧是在一起的晚饭，却再也没有曾经的快乐，就算是山珍美味也只是味同嚼蜡而已。

　　依旧记得，是2017年最冷的一天，天空飘着雪花。我站在你的左侧，看着你用指节分明的手撑着那把黑伞。

　　“这算不算生活？”那时候，风雪里仿佛只剩下一把伞，和伞下的我们。“也许吧。”那一刻，我已经意识到我的肯定也许就是一种承诺。我躲了，仅仅因为我在害怕，害怕这样的日子仅仅只是在余生时光里剥离出来的幸福而已。

　　短暂而幻灭。

　　后来，直到高考的结束，我都没有再看到你，也许因为我，也许因为你岌岌可危的成绩，在那样一段可以称之为刻骨铭心的时光中，你选择了逃离，却未曾跟我来说声道别。

　　也许，那时，我已经不是一个单纯到还以为可以把失去的人再找到的孩子，关于你的片段每天都在我的眼前浮现，美好的，失望的，直到有一天，那些回忆碎了，消失了，化作天空的星星，美好而遥远。

　　高考以后的时光，很静。

　　在图书馆里，我第一次接到你的电话，你说:“爱过吗？”

　　“爱过。”

　　“为什么放弃了。”

　　“因为我更爱自己。”

　　泪水，就在那一刻决堤，我清楚地意识到，至少那段时光我是怀念的，就像怀念挚友，怀念亲人的那种怀念。

　　那天夜里，又一次梦到你，是道别，天空飘着雪花依旧是最后见你时的模样。也许，我们终究还是花光了所有的缘分，再一次遇你，也许就在时光终点。

　　【作者的话】很久没有写散文了，今天写一篇，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我。
　　（文/【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