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莫言最庞大最丰满的小说,是记录了百年的中国风云变幻的恢宏史诗。故事经由一双婴儿的眼睛,目睹一个家族亲历的战争、穷贫、革命,荒淫。
故事拥有一切的无情,也拥有一切的有情,也拥有了一切的疯癫。
这是一部丰满的小说,不只是因为它的名字《丰乳肥臀》,而是在于故事篇幅的丰,故事内容的满,故事中人性展现的丰富与鲜活。
在莫言笔下《丰乳肥臀》的主角均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作者将丑陋与美善相互编织,充分展现着人的复杂性,如:战争年代忘乎伦理与诸多女人发生关系,但骨子里又是一条好汉的司马库;比如饥饿年代给磨豆子的女人带上“笼嘴”,将女人当驴使用,又做主在下工时让女人们拿一斤豆子回家煮吃的麻邦……
总体来说,全文的基调是悲凉的,苦涩的,讽刺的。既有着封建思想的践踏(鲁氏成亲后不生小孩、未生男孩遭婆家毒打),也有着战乱时期的逃亡,有文革时期的批斗,还有自然灾害时期的饥荒。游走在变革当中的荒淫、心理的扭曲,被莫言的文字做了极大的表现。
全文是现实且魔幻的,是莫言独有的艺术。作者利用虚与实的交替,真与假的变换,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转变来向读者呈现出一件悲喜交加以悲为主,善恶相结以善为主的,带有讽刺意味和几分滑稽的艺术品。
此书与莫言的其他作品一样,其文字在阅读的时候总有一种歌的味道,这表现在作者经常加入的顺口溜一样的文字,或是记录下的民间具有韵脚的俏皮话上,使人读起来少不了反复玩味。
小说里“乳房”是一条线,穿插游走在故事的每个角落。确切的来说小说里出现了两种乳房,一种是母亲的,是“我”的“命根子”;另一种是其他女人的,是“我”不断在寻找的精神安慰。第二种乳房又以老金的出现的最多,那个作为特殊的存在�D�D“独乳”,给了“我”深刻的领悟,以至于后来的内衣厂也以它作为起名的灵感来源�D�D“独角兽”。这些乳房代表了生命,代表了资源,代表了能力,代表了一切希望,也代表着“我”最崇高的追求。在主角上官金童的眼里,乳房是没有东西可以比拟的宝贝,它是金童眼里的诗与远方。
乳房里面储存的不仅仅是哺育孩提的乳汁,那是母亲的血液,是母亲的一部分,也是自己感受母亲的爱,感受世界的爱的重要媒介。用来储藏乳汁的乳房不仅仅是一项生理装备,在上官金童眼里他更是超越了一切美好艺术品的存在,拥有无法估量的价值。
乳房的存在为孩子提供了活下来的条件,小说安排的不同时期的故事也都在于追求“活”。象征着生命的保障的乳房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特殊的时期里,对金童来说它既是使自己活下来的物质条件,也是自己在动荡社会中寻求到的精神慰籍,以至于这种精神寄托那样地刻骨铭心,即便金童在逐渐长大,逐渐衰老,却依然以一种痴狂的状态在寻找那份熟悉的心理安慰。
上官金童的精神状态可能是有问题的,也有可能上官金童确实是一种超越的存在。
小说的另一个主角上官金童的母亲�D�D上官鲁氏,一位受作者讴歌的除开乳房以外的角色。她在作者的眼里、在上官金童的视角里不单是一位英雄,而是超越英雄的英雄。无论是书中所描绘的哪一个时期,这位母亲都发挥着这一角色的巨大魅力�D�D坚强,勇敢,保护子女,保护子女的子女,没有哪一个时期成功将她压垮。她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与社会的改革。从她的身上表现出了人情的温暖,展现着强大母性的光辉。
当你融入到上官金童的视角来代入地去体验书中的故事,感受每一场画面的时候,是否拥有过金童的精神世界?哪又是怎样的世界?
(文/阿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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